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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身份疑云

暮色中的草坪还残留着秋雨的凉意,沈星婉瘫坐在落叶堆中,光质战甲消散后的疲惫如铅块般压在四肢。她看着自己的掌心,那里还残留着镜像空间里记忆光箭的灼痕,而胸腔里的心脏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紊乱节奏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,像有玻璃碎片在血管里游走。

江屿蹲在她身边,手中的心律共振器外壳已经开裂,屏幕上的蓝光在暮色中明明灭灭。"能量源定位出现异常。"他的指尖划过破碎的屏幕,三个猩红色的光点在城市地图上闪烁——附属医院的外科楼、大学城的钟楼,以及他们此刻所在的校园中心湖。"其中一个能量源的波动频率...和霍辞的心脏完全一致。"

沈星婉猛地抬头,冰凉的夜风灌入喉咙。她想起在镜像空间崩塌前,黑袍人首领手中"生命之核"碎片里映出的那张脸——与江屿如出一辙的轮廓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阴鸷眼神。而此刻,江屿后颈处若隐若现的墨绿色纹路,正随着共振器的蜂鸣微微起伏。

"江屿,你是不是..."她的声音被夜风撕碎,那些零碎的记忆突然在脑海中拼接成型:实验室里江屿调试仪器时偶尔流露的狠戾眼神、黑袍人首领与江屿对话时的熟稔语气、还有霍辞临终日记里那句没写完的话——"江屿或许...身不由己"。

"小心!"

江屿的低吼伴随着金属破风之声。沈星婉本能地侧身翻滚,一支泛着幽绿光芒的手术刀擦着她的耳廓钉入身后的银杏树干,刀刃触及树皮的瞬间腾起黑色烟雾,将年轮清晰的切面腐蚀成焦黑的孔洞。

草坪尽头,穿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走来。他抬手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与江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,只是左眼下方多了道从眉骨延伸至下颌的疤痕,为那张本应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狰狞。

"很惊讶吗,沈小姐?"江凛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沙哑,他摩挲着手中的幽绿手术刀,刀刃反射的光芒在沈星婉脸上跳跃,"霍辞那个蠢货,到死都以为心律空间的秘密能被他守护。"

江屿猛地站起身,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:"你到底想干什么?当年的事..."

"当年?"江凛发出刺耳的笑声,绕着两人缓缓踱步,"当年霍辞发现我在用死刑犯做心律空间的活体实验,就像疯了一样要去举报。"他突然停在沈星婉面前,瞳孔里翻涌着墨绿色的能量,"他哪知道,第一个把他推进深渊的人,就是他最信任的学弟。"

沈星婉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,她看向江屿,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,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。记忆中霍辞手术台上那个模糊的助手身影突然清晰起来——同样的身高,同样的白大褂,只是当时她被麻醉笼罩,没能看清脸。

"你篡改了沈星婉的心脏配型数据!"江屿的声音颤抖着,"你让霍辞以为除了心脏移植别无他法,让他以为...以为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救她!"

"不然你以为,凭霍辞的智商,会想不到我在心律空间搞的小动作?"江凛耸耸肩,从怀中掏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晶体,正是完整的"生命之核"。晶体内部流淌着无数记忆光带,沈星婉甚至看到了自己在图书馆低血糖发作的画面,以及霍辞在实验室咳血的场景。

"我只是在帮他下定决心。"江凛把玩着"生命之核",晶体的光芒在他眼中投下诡异的倒影,"而我们的江屿学弟,"他故意拖长语调,目光扫过江屿后颈的墨绿色纹路,"一边假装阻止我,一边又偷偷把霍辞的实验数据交给我,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只有他自己清楚。"

"我没有!"江屿怒吼着扑向江凛,却在触及对方衣角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飞,重重撞在树干上。他后颈的纹路突然亮起,与江凛手中的"生命之核"产生共鸣,让他痛苦地蜷缩在地。

"够了!"沈星婉猛地站起身,金色的光痕从她指尖迸发,战甲如潮水般在她周身凝结。这一次,肩甲的鸢尾花图案不再柔和,而是化作锋利的光刃,裙摆的星轨纹路也流淌着愤怒的火花。"霍辞用生命教会我什么是守护,而你们这些把生命当实验品的人,根本不配谈论心脏的奥秘。"

她身后的空气泛起涟漪,守护者的身影逐渐凝聚。白色长袍在夜风中翻飞,手中的光鞭缠绕着无数记忆光带——那是所有被黑袍人掠夺记忆的受害者的力量。

"姐姐?"江凛的瞳孔骤然收缩,看着守护者的眼神第一次出现裂痕,"你竟然真的敢从心律空间出来?"

守护者没有回答,只是将光鞭指向"生命之核":"江凛,你囚禁我的意识,篡改江屿的记忆,用弟弟的身体作为能量容器,这些罪孽,今天该清算了。"

沈星婉这才惊觉,守护者的眉眼竟与江凛、江屿有着七分相似。而江屿此刻看着守护者的眼神,充满了震惊与痛苦,仿佛被尘封的记忆正在强行解封。

"姐姐?"江屿喃喃自语,后颈的墨绿色纹路与"生命之核"的共鸣达到顶峰,让他浑身颤抖,"所以...我后颈的纹路,是你当年为了保护我种下的封印?"

"够了!"江凛猛地将"生命之核"高举过头顶,晶体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,三个能量源同时响应,整个城市的天空都被染上诡异的色彩。医院的方向传来阵阵尖叫,大学城的钟楼敲响了不规则的钟声,市中心医院的位置则腾起黑色的烟雾。

"沈星婉,你的设计天赋,霍辞的心脏,还有江屿这个完美的能量容器,"江凛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,"都将成为我打开最终维度的钥匙!心律空间的终极秘密,马上就要揭晓了!"

沈星婉握紧光刃,看着江屿痛苦挣扎的模样,又想起霍辞日记里那些未说出口的温柔。胸腔里的心脏不再紊乱,而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搏动——两重心跳在此刻终于完全同步,化作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"你错了,江凛。"她的声音在幽绿光芒中响起,带着金属般的质感,"心脏的奥秘从来不是用来掠夺,而是用来守护。霍辞用生命证明了这一点,而我会用我的方式,让你明白这个道理。"

守护者的光鞭与沈星婉的光刃同时亮起,金色的光芒刺破幽绿的夜幕。江屿在共鸣的剧痛中抬起头,眼中的迷茫逐渐被清明取代,他挣扎着站起身,从破碎的共振器中取出最后一块芯片,嘶吼着冲向江凛:"哥,醒醒吧!你当年被心律空间侵蚀的记忆,该回来了!"

城市的上空,金色与幽绿的光芒激烈碰撞。沈星婉知道,这场关乎生命与记忆的决战,不仅是为了霍辞,为了所有被掠夺的灵魂,更是为了揭开江屿身上缠绕多年的身份疑云,以及那个藏在心律空间最深处的终极真相。而她手中的光刃,将斩断所有的谎言与枷锁,让每一颗心脏都能自由地跳动在阳光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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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身份疑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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